與柯文哲漫談非文化局的文化議題
蔡百銓
柯文哲強調文化建設。他的競選口號說:「要改變台灣從台北開始,要改變台北從文化開始。」他談到蔣渭水的理想時也說:「台灣與大陸最大競爭在文化提升。台灣必須維持差距, 不然很快就被併吞。」
柯文哲發出武林帖,招募文化界菁英與文化局局長。個人平時關懷文化建設,現在就讓我談談一些不屬於文化局管轄的文化議題。我的電腦故障,現在先寫一部分。
文化定義
文化是很抽象的名詞。舉凡太陽底下的事物都是文化,兼含物質與精神層面。但是文化建設落實到實際政治層面,經常只看到表演藝術,再加上一些諸如「玩泥巴」之類政治口號。
2001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通過「世界文化多樣性宣言」。它為文化做個定義︰「應把文化視為某個社會或某個社會群體特有的精神與物質、智力與情感方面的不同特點之總和。除了文學和藝術外,文化還包括生活方式、共處方式、價值觀體系、傳統和信仰。」
小國崛起,文化立國
中國大國崛起,經濟突飛猛進,加上船堅炮利,令人心驚膽跳。但是台灣小國崛起並不是夢。尼加拉瓜詩人達利歐(Ruben
Dario)說「祖國雖小,夢想使它偉大」。柯文哲也質疑「人沒有夢想,與阿米巴有何兩樣?」
台灣小國崛起,必須強調文化軟實力,建設台灣為一個「小而美」的國家。台灣迎來世界各地的有意義文化,營造具有世界風貌的台灣文化。讓老外來到台灣,可以感受到自己故鄉的文化,而有賓至如歸之感。如此,台海兩岸文化產生更大差異性,文化交流才有意義。如果兩岸文化好像是同一個模子塑造出來,雙方有甚麼好交流的?
台北共識:藍綠一家親
老共謀我日亟,志在兼併台灣。他們都可以呼喚「兩岸一家親」,為什麼台北市不能喊出「藍綠一家親」?藍綠陣營難道互有殺父奪母、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柯文哲不是在選總統,與其談論「台灣共識」,不如談談「台北共識」。柯文哲提出台北市六大願景:公益社會、文化城市、健康安全、關懷分享、社區營造與公開透明。想要達成這些願景,現階段或可建立「台北共識」:藍綠一家親,共建大台北。柯某是無黨籍,最適合擔任藍綠對決的公親。如果藍綠互扯後腿,甚麼願景都甭提。
台灣文化與中華文化
藍綠對決背後隱藏著對於台灣文化的定位問題。台灣保存著正宗的中華文化與原住民南島文化。兩蔣時代為了對抗對岸文化大革命,推動中華文化復興運動,卻同時打壓台灣文化,好像台灣文化不屬於中華文化似的。而解嚴後,有些綠營人士對中華文化百般醜詆,好像台灣文化與中華文化是對立的。
台灣文化最初是先民從閩粵地區帶來的。閩粵地區屬於中國,閩粵文化屬於中華文化大家庭,台灣文化當然源自中華文化。兩岸隔離百餘年,文化自然產生差異。民主與專制是雙方最大差異所在,但是來日中國大陸也可能出現民主政治。
在綠營裡,有人不懂得「吾日三省吾身」,卻把自己的缺點說成是中華文化的缺點。有人學不到中華文化的優點,卻把缺點發揚光大。例如弘揚「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科舉制度精神,假借教改之名而把技職教育摧毀殆盡。
台獨教父史明都不反對中國文化,別人鬼叫甚麼。史明反對的是假借中國文化抹殺台灣文化。他的文化觀極具包容性與實用主義。他說「文化只有好或不好、值不值得學習,無關乎民族與地理。」
文化沒有國籍
文化沒有國籍,沒有疆界。所有文化都是人類共同遺產。1966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通過《國際文化合作原則宣言》,主張「所有文化以其豐富多樣與相互影響,形成屬於全體人類共同遺產的一部份」
萬物並育而不相害,道並行而不相悖。中華文化是台灣文化的主幹,可以接枝許多有意義的外國文化。讓這些外來文化調適於台灣風土,增富台灣文化內涵,自然變成台灣文化一環。例如越戰期間,美國大兵引來探戈舞,台灣探戈成為世界探戈五大門派之一。海納百川,故成其大。
頂真、白目、流氓鬥爭文化
日本統治台灣,留下「頂真精神」與「武士道精神」遺產,如今不知能否重振?頂真精神也可以稱為龜毛精神,做事一絲不苟。陳定南擔任宜蘭縣長時,柏油路工程驗收。他拿起槌子敲一敲,聽聽有沒有偷工減料,非常頂真。日本武士道精神可能已經蕩然不存了。2008年民進黨輸了220多萬票,卻沒有任何高官切腹或向支持者道歉。
柯文哲曾以自走砲與白目自嘲。但是楊斯棓醫師批判計程車政策,既白目又自走砲,柯文哲聽得下他的話嗎?以前我反對修憲採取雙首長制、教改摧毀技職教育等等,我在民進黨裡是孤立的。事後證明我才是正確的,但是離開民進黨卻是我自己而非民進黨頭目。
民進黨裡有一種流氓鬥爭文化。幸虧柯文哲是無黨籍,膽敢「造成新潮流的集體心靈創傷」。如有那種流氓鬥爭文化存在,保證藍營與中間、絕大多數綠營選民看到了都會掉頭就走。
海島國家,海洋文化
台灣是個海島國家,不是海洋國家。文明都誕育在海濱與河畔,但是台灣人卻患有懼水症。現在時代變了。台北市教育局正在推廣海洋教育,柯文哲或可思考如何更上層樓。教育局推動「造舟計劃」,鼓勵老師製作獨木舟,今年七月由關渡國小承辦。這項計畫旨在活化淡水河環境教育,也栽培海洋教育種子教師。
本來我們應可恭請海神媽祖出面,協助推廣海洋文化。但是這位海神來到台灣後,已經變成陸神。媽祖遶境,不妨邀請「綠色和平組織」製作希望號與彩虹勇士號模型船艦同行,接軌國際海洋生態與海洋生物保護運動。媽祖崇拜如果接軌女權與人權,也可以行走全世界與進入聯合國。可惜一大票博士/教授研究媽祖,卻沒人想到這點。我再怎麼呼籲,也是紙上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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