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坐法——最糟糕的中華文化元素之一

連坐法——最糟糕的中華文化元素之一

施里芬

在中國歷史上，獨裁者看某人不爽，就刑罰牽連該人的家屬、親友，或透過連坐法鞏固其統治的紀錄屢見不鮮。直到現代中華民國流亡政府軍隊（可以參考西元1957年時的「國軍作戰連坐令」）和學校中，連坐懲罰仍被廣泛使用。為何連坐法如此受中華文化中的獨裁者歡迎呢？

關於連坐法的盛行，最直觀的因素是這可以帶給獨裁者徹底毀滅和反對者或他容不下的人有關的一切的快感，也就是「眼不見為淨」。不過，如果連坐法只有給獨裁者帶來快感的效果，「夷三族」、「夷九族」應該不至於在中國的歷史紀錄上如此常見。對獨裁者而言，連坐法在刑罰的方面扮演的腳色和腰斬、凌遲、炮烙等酷刑一樣，是以血腥的畫面和過程恐嚇眾人、製造恐懼，達到「殺雞儆猴」的目的。

連坐法更可怕的一面是它能激發人的恐懼或貪念，使人們彼此監視、出賣，有效的摧毀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同時因為社會中的監控者不只是特定的、有可明顯識別特徵的獨裁者打手團體，甚至可能是自己的家人、好友的恐懼，迫使被統治者在言論和思想上自我審查。如此使廣大的被統治階級變成一盤散沙、難以結合成較大的團體或組織，讓永遠是少數人的獨裁者和特權階級能把不服從的被統治者各個擊破，使被統治者落入被隨意揉捏的窘境。從「什伍連坐法」的歷史紀錄來看，兩千多年前的獨裁者及其打手就已經非常明瞭連坐法的作用了。

而且，被恐懼或蠅頭小利驅使的奴民比起需要經過訓練、定期支薪專業特務廉價多了。對獨裁者而言，奴民的彼此出賣雖然無法完全取代專業特務的功能，但是可以作為專業特務的有力補充，降低獨裁者需要的專業特務數量，連帶減少了獨裁者花在「維穩」上的成本。

連坐法的盛行，也是儒文化忽視個人、只注重家族、團體的思維的表現。在中國，會被獨裁者注意而被株連親朋好友的人幾乎都是被父權制度賦予優勢地位、權力的成年男性。但他並不會被視為一個完整獨立的個體，而是他的家族這個整體中較重要的一部分，所以株連他的親族不會給獨裁者傷害無辜者的心理負擔，反正在所有人看來，那些都是同一個整體裡的人、是脫不了關係的。在現代的現代中華民國流亡政府軍隊和學校中，這種儒式思維則給了軍士官或教師怠惰的好藉口，不必花力氣去找出一個單位或班級中哪些人是犯錯者，只要「震怒」一番就好，剩下的交給「不願役」或學生之間的批鬥、排擠就好，多省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