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潮勳_從六四天安門事件30周年 談中共政經的演變_0605

從六四天安門事件30周年談中共政經的演變

阿湯哥  「台灣中國，一邊一國」與「推動台灣公投入聯」理念之堅定支持者

六四事件，可稱為「六四天安門事件」、「八九民(學)運」；中共政府，稱之為「1989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風波」。在歐美國家方面，則以「天安門廣場抗議 (Tian'anmen Square protests)」或者「天安門廣場屠殺 (Tian'anmen Square massacre)」，稱呼這次的悲慘事件。六四天安門事件，發生於1989年6月4日，至今已經有三十年的歷史，影響近代世界後來的政經局勢頗為深遠。此事件當時引發了中共血腥暴力的軍事鎮壓，國際社會為之譁然，這是中國青年知識份子在共產主義暴政肆虐下，意圖追求自由、民主的一場學運。隔 (1990)年在3月16~22日，台灣亦發生「野百合學運」，當時最多曾有來自全台各地近6千位大學生，集結在中正紀念堂上靜坐陳抗，並提出「解散國民大會、廢除臨時條款、召開國是會議、政經改革時間表」等四大訴求，堪稱為「台灣版」的學子民主改革運動，所幸以和平落幕並完成前述的變革，使得台灣進入民主化的新紀元。因此，中國的六四天安門事件，若說它是推波助瀾了台灣的野百合學運，並不為過。

筆者擬從下列幾個觀點來出發，探討六四天安門事件的後續影響，像中共內部的開革派vs. 保守派的路線之爭、有多少的傷亡人數以及此後的台商西進中國與美中「貿易戰」下的中國政經近況。

六四天安門事件的發生，其實就是當時中共內部引發「開革派」vs.「保守派」的路線之爭。當年中共黨內「開明派」大老、前後任的黨主席胡耀邦、總書記趙紫陽等二人，鼓吹政治改革，傾向走向西方民主國家的三權分立體制。此舉和時任軍委主席的鄧小平等「保守派」元老與總理李鵬等黨內中生代的政治認知上，有著非常分歧且嚴重的出入，他們則是堅持黨權絕不能棄守，故這場黨內的政治路線之爭，最後由「保守派」勝出，等於說中共高層收回改革開放、重新抓權，並吸引黨內人士擁護「保守派」的體制。後來鄧小平的黨、政、軍權力定於一尊，他還安排實施「集體領導制度」，落實中共十年任期權力交接的潛規則，建立維持政權穩定的機制。後續的接班人，像江澤民、胡錦濤二人皆比照辦理，以維持領導人間彼此的相安無事；時至現在的習近平，卻發生實質的變化因而破壞原有的十年任期制度。鄧小平當時認為建立十年國家領導人任期的設計，將可長久維持中共體制的運作，結果「集體領導制度」至今看來，只是過渡時期的運作機制；而中共政權過渡到最後不是在走向民主、開放的路線，就是會變成為一人的專擅獨裁制度。

二、在六四天安門事件時，引發了中共殺戮學子或的暴動鎮壓，當時震驚國際社會。究竟有多少的傷亡人數!?，這個數字至今的說法與版本不一，深受各界的關注。根據台灣英文新聞政治組12月20日 (2017) 報導：「英國解密：六四天安門事件 死亡上萬人」，英國國家檔案館依法在當年度11月，把1989年的外交檔案解密。《蘋果》報導指出，當時英國駐中國大使唐納德（Alan Donald）估計，死亡人數約在2,700至3,500人之間。中國國務院的消息人士告訴他，估計至少有1萬平民死亡，和官方的說法相去甚遠。1989年6月，時任北京市長陳希同說：「共有3千多名平民受傷，2百多人死亡，包含36名大學生」。《蘋果》報導並指出《壹週刊》2014年報導：美國白宮解密文件，引述中方戒嚴部隊線人消息稱：「天安門與長安街共8,726人被殺，而天安門以外的北京城共1,728人被殺，總計共有10,454人被殺，此數字接近英國引述中國國務院消息的人數。」(註: [1]) 由此得知，在中共這個沒有人權、法治可言的國度，草菅人命，故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應該不只是2,700至3,500人之間 (按：此數字稍嫌保守、偏低些)，而在萬人以上之多應較為實際的數字。

三、六四天安門事件之後，在中國不是掀起了外資的撤離潮，反而開啟台商西進中國投資的濫觴。至於六四事件在三十年後的今日，遭逢美中「貿易戰」下的中國政經近況又是如何? 參閱：Yahoo!奇摩網路新聞：『台商西進中國30年！從「台灣錢淹腳目」到「貧困台胞」下一步怎麼走？』(註: [2])，筆者將之區分為三個階段：

〈一〉、就天安門事件之前：1987年11月，台灣在蔣經國任內開放前往大陸探親，台商也開始「成群結隊」赴中國投資。中國國務院在隔 (1988) 年頒布《關於鼓勵台灣同胞投資的規定》，提供台商諸多的政策優惠與法律保障。此為台商「第一波」西進中國的浪潮，正式展開。

〈二〉、就天安門事件之後至2000年以前：鄧小平在1992年發表「南巡」講話，中國改革、開放的步伐加速。台商當時普遍看好中國經濟即將快速起飛中；加上兩岸情勢的穩定與我政府放寬投資限制，形成台商「第二波」西進中國的高潮。台灣當時曾躍居中國吸引海外直接投資 (FDI) 的第二位，僅次於香港。

〈三〉、自本世紀之後：中國2001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 (WTO) 並成為「世界工廠」，帶動中國後來的「大國崛起」浪潮，此為台商「第三次」西進中國投資的高峰期。知名代工業的台商大廠，例如：富士康、宏碁、廣達等，外銷業務大有斬獲，經營盛況前所未見。台商錢進中國投資後，亦在促進中國在農業、製造業、現代服務業的發展與創新；更為中國創造高達4千萬個工作機會，數倍於台灣的整體勞動人口。自2006年以後，由於全球經濟景氣逆轉，中國政府祭出多項不利於台商的政策：企業所得稅優惠不再、工資上漲與環保限產令等紛紛出爐。2008年在全球「金融海嘯」之後，爆發「第一波」的台商逃亡潮，陸續踏上返鄉之路或者繼續逐水草而居至東協或其他地區。此刻又遭逢國際反外資企業避稅的風起雲湧、中美「貿易戰」如火如荼的展開中，台商再度面臨「第二次」出逃潮的危機。許多大咖台商被迫自中國出走，紛紛佈局其他海外市場。物換星移，「一樣看花，兩樣情」：若干台商成功地另闢戰場，少數台商卻淪為「貧困台胞」。從過去是「台灣錢淹腳目」的台商，如今部分人士卻成為中共扶助「貧困」的對象，真是情何以堪! 留滯在中國的台胞中，就有5%人口屬於流落街頭、有家歸不得的失意「台流」。台商的下一步 (next) 面臨選擇的困境，除了守成中國 (發展內需市場)、走向歐美 (強化出口疏散)、前進東協 (繼續從事代工業) 外，回流台灣也成為選項之一。電子五哥中的廣達、緯創、英業達等代工廠，皆在考慮返回台灣投資。許多台商皆釋出有意「鮭魚返鄉」、回台投資的訊息，也有上市公司已經將資金匯回台灣。前述台商的需求，政府應該協助解決「五缺」問題，例如：工業用地不足、產業缺工、水電基礎設施的短缺、台商資金回流專法等問題，將有待於政府的妥適規畫、思量。至於少數創業不成且流落在中國或世界各國的「台流」，豈能皆歸咎於中國政策的不透明、不友善?

由於台灣人之前把大量的資金皆投資於中國，致使中國經濟因而富強起來，甚至形成「紅色供應鏈」，現在反倒打台灣產業，自己卻因此變得窮困、落魄。若台商現在就把之前投資中國的資金能夠悉數收回，還是一樣可以讓台灣錢多到淹腳目的情境。同時，政府應當啟動台灣本土與外籍勞工的「基本工資」脫鉤，絕對有利於解決國內勞力短缺的問題。此刻在川普總統美中「貿易戰」的襲擊下，中國經濟亦顯得疲態甚而奄奄一息，因為關稅從5%大舉提高至25%後，不僅每年對美國高達約3,500億美元的貿易順差將消減不見，甚而導致中國貿易經常帳從此會開始出現赤字的慘狀。同時，中國的資本外流情況在日益嚴重惡化中，而且外匯存底的水位從高峰期的4兆美元減少至3兆美元上下，故中國未來的總體經濟實難言吉也。

參考資料：

[1] 台灣英文新聞，政治組 (2017)：「英國解密：六四天安門事件 死亡上萬人」，12月20日。

[2] Yahoo!奇摩網路新聞：『台商西進中國30年！從「台灣錢淹腳目」到「貧困台胞」下一步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