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產vs. 黨產
莊玄如
1945年,中國國民黨戰敗來台,劫收日本在台敵產,台灣的人民及土地成了國民黨的敵人和敵產。「東京帝國大學台北分校」更名「國立台灣大學」,「東京帝國大學農學部附屬臺灣演習林」設為「第一模範林場」。
1949年,中國國民黨統佔台灣。連震東任台灣省土地處長,由臺灣省政府將「第一模範林場」撥交國立臺灣大學「管理」,更名為「國立臺灣大學農學院實驗林管理處」。
1951年,原台灣大學校長傅斯年病逝,特派專機將錢思亮及其家人由北京飛往南京,再遷至臺灣,隨即接任台灣大學校長。
1952年,國民黨在台灣成立「中國青年反共救國團」,籌備責任由蔣經國來承擔。國防部總政治部奉令籌組救國團。
1955年間,南投縣的鹿谷鄉因為蔣介石、宋美齡、陳誠的走訪,以「中國青年反共救國團」推廣「溪阿縱走」登山活動,大力號召青年學生參與,開啟溪頭、阿里山觀光旅遊,也加速高山森林的砍伐。為什麼這個偏鄉會吸引高高在上的蔣總裁千里跋涉呢?森林!就是台灣森林與它的附加價值!台灣原生種紅檜是國民黨在台灣最大的經濟來源!
1970年溪頭森林遊樂區設立,如今看來是國民旅遊的推廣,但在當時實質是為了巧立名目,順理成章伐取台灣珍貴木外銷日本的手段。國民黨將日本當局強迫收歸保管的『保管竹林』移撥台灣大學代管,遊樂區進行各項建設的同時,闢路、建築、圍欄、運輸,早已開始破壞台灣的山林。為了掩飾惡行,遂由林管單位台大實驗林對原墾農要求造林,而原墾農民所耕植的土地被強迫造林後,日而久遠農作物的生長收成開始受到影響。可是被強迫簽署的合作造林契約,已被1932年國民黨在中國所訂立森林法綁死了,成林的杉木不得動彈。林農紛紛得放棄原有農作,奉獻台灣森林的自然養成。惟有林地內自然共生的竹林,其副產物竹筍,成了原墾農民僅剩微薄的經濟來源。
1956年,國民黨的侵台政策,由國立臺灣大學農學院實驗林管理處簽呈「國立臺灣大學農學院實驗林管理處與墾民合作造林辦法」,由行政院核定後,國立臺灣大學農學院實驗林管理處開始以「配合造林」名義,要求原墾農在原墾竹林或維生的作物耕地上加植杉木造林。雖然如此做法會造成原耕種農作無法生長,但因為行政院核定的「國立臺灣大學農學院實驗林管理處與墾民合作造林辦法」“第3條…………逾期不申請及訂約者作放棄論,其墾地即由本處無條件收回之。”因此被通知的林農皆必須將原有「保管竹林」換約成「合作造林」。初期林管處的人員都告知權益不會影響,但是到了1970年正式設立「溪頭森林遊樂區」,原墾農民的惡夢跟著開始。1956年到1973年間,台大實驗林管理處開始無所不用其極,用威、逼、利、誘、騙的手段對鹿谷鄉溪頭地區的原墾民沒收土地。由於源自清朝的墾契,多以舊慣共同持有,自定界指,即使買賣,也是由地方頭人見證後完成,只立有「口書」(如同切結書),沒做分割。
當被通知必須辦理合作造林時,農民為保名分,也只得另訂契約。在遊樂區開發前,台大林管處即開始以「威」權要求墾民簽署「合作造林契約」,不簽署即沒收,再「逼」農民的土地配合造林,迫使農民的土地沒收成,想無形的逼使農民離開世耕的土地;當遊樂區需要用地了,再釋放假「利」多,用信義山區比鹿谷更大的面積來或以商店街店舖的
”承租權”,要求農民放棄原耕土地做交換。當部份農民覺得不合情理,發起陳情時,實驗林再內部作業,憑空上簽100個月預繳租金方式,給予商店街店舖戶100個月免收租金做為安撫,側面再以商店街的商業行為賺得比農產多,「誘騙」農民達成交換。莊家當時認為極度不合理,拒絕交換。莊家所墾土地為祖先歷代相傳,因為國民黨的獨裁政策,將台灣人民視為日本敵民統治,又將台灣土地視為敵產收編,只為黨的利益,而未真正將台灣人民當作光復後的解救,更未讓台灣人民脫離帝國統治,而是讓台灣人民陷入更黑暗的獨裁專制。
在台大實驗林誘騙大部份林地後,除了台灣大學,南投縣政府、內政部及國有財產局也加入一步步侵吞台灣土地的運作。由南投縣政府及內政部劃設「鹿谷都市計畫——溪頭風景特定區」,將溪頭森林遊樂區規劃設定旅館區、商業區、停車場、動物園區、植物園區、竹類標本園、旅遊服務中心、餐廳、人行廣場等等……。林農的土地就在這樣的規劃下,成了「公共設施」,農民墾地變成了「國土」。又在1996年,原墾農民不知情的情況下,南投縣鹿谷鄉、信義鄉、水里鄉受台大實驗林「管理」的土地被以「囑託登記」當成無主土地,辦理「第一次所有權登記」,違法未依土地法辦理清查、調查等程序,內政部竟也同意辦理。後國有財產局再將土地移撥台灣大學,台灣大學成了所有權人,開始一戶戶向原墾農民提告。農民不是沒有抗爭。從1945年台灣島國被告知「台灣光復」開始,農民滿懷期待的共同連署陳情「還我土地」。可是,台灣真的光復了嗎?
在黨國不分的年代,農民不懂國民黨政治掠奪的野心,一再再的陳情,抱存希望所謂的「政府」能夠看到人民的委屈,一代代讀著民有、民治、民享,以為三民主義就是台灣人的救星。直到國民黨掠奪成功,利用「中華民國」的司法打壓到農民一貧如洗,又面臨流離失所的困境。政黨輪替輪替再輪替,原墾農民始終在最陰暗的角落。被日本當局收歸保管的山林,隨著時代的變遷,至今仍被收藏在台灣總督府檔案珍藏,成為不能說的秘密。藏匿70年,剝奪原墾農民土地權利70年,隱藏在救國團、婦聯會、紅十字會之外,以學術單位掩飾的營利組織,難道沒通黨產嗎?又為何接收日本”敵產”的台灣大學可以與教育部爭訟奪地?
轉型正義的時代來臨,蔡英文總統擁抱原住民,願意承擔歷史的錯誤,再來的我們呢?台灣的先住民與原住民的融合,篳路藍縷,開啟山林,在滿清無端割讓台灣給日本後,先住民被殖民,承受帝國專制。只能困守台灣的先住民呢?又承受了國民黨70年的獨裁後,是不是有機會也受到蔡英文總統的擁抱,還給台灣先住民土地正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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