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大後的明斯基時刻將至，中國經濟豈能樂觀應對？!

十九大後的明斯基時刻將至，中國經濟豈能樂觀應對？!

阿湯哥 (曾留美多年主修財經，身兼自由台灣黨終身義工)

中國在十月下旬舉辦「十九大」及其之後的一中全會七常委名單出爐，而習近平一反常態地並未推舉下一世代的國家領導人(即「選立儲君」)，建立其絕對的個人威權，讓中外各界為之譁然。甚而有人戲言地表示：恐怕中共的國家與政黨即將「壽終正寢」，習近平恐成為「末代皇帝」，中共可能將在他的手上結束了？至於中國的經濟情勢確實有每況愈下的現象，即使日前在表面上仍維持趨緩成長，實則內部危機四伏，因為中國經濟頻臨了「明斯基時刻（Minsky Moment）」，就是中國過去處在長期的經濟繁榮之中，因此資產價格的上漲將會導致投機貸款需求的增加，過多投機債務將會造成投資者的現金流吃緊。當投資者被要求償還債務時，就必須賣掉該投資物。由於連鎖的拋售行為將導致資產價格下跌，最終造成資產價格的崩潰。在上世紀80年代末期的日本，就曾經發生過類似的現象，因無法順利通過嚴苛的考驗，經濟從此失速降溫，也造成其長期經濟修正、調整的衰退期，至今仍未平復。

有關中國經濟陷入「明斯基時刻」的說法絕不是空穴來風，分別在官方與學界皆曾提過這樣的警訊。中共央行行長周小川在「十九大」期間，曾以非常嚴厲的措辭警告過度債務與投機性投資產生的風險，警告中國快速增長的經濟可能面臨「明斯基時刻」。因為當經濟中有著太多順周期性（pro-cyclical）的因素存在，此時周期性的波動將會放大。當經濟當中隱藏的風險突然顯現時，則資產價格的暴跌，將會產生違約潮，此情形被稱為「明斯基時刻」。美國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教授史宗瀚(Victor Shih)指出，中國已非常接近「明斯基時刻」，因為中國非金融體系債務占GDP比重，遠超過一般認知的250%。中國非金融體系之債務占GDP比重高達328%。根據國際清算銀行（BIS）統計，中國非金融體系總債務占GDP的比重，已經從2008年底的141.4% 攀升為2016年底的257%。該成長幅度可謂是相當的驚人。如此龐大的債務負擔意味中國應支付的利息遠大於其名目GDP增幅，幾乎呈現了「入不敷出」的困境。截至今年6月底，中國支付的利息總額超過名目GDP成長約8兆元人民幣（約1.6兆美元）。中國整體而言，簡直就像是「龐氏騙局」般，其經濟窟窿幾大至無可救藥的地步。這將是一個「動態過程(dynamic process)」，未來幾年內此將促使中國債務的無限成長 (因衍生「利滾利」的複利現象)，或直到其債務泡沫破裂為止。儘管中國的債務負擔龐大，未來5年內雖不可能出現由中國內部引發的危機，但其金融引爆點可能是同步發生的資本外流與外國信貸突然撤離，因為外資恐對中國經濟遠景的「信心崩潰」。多數分析師預估：中國的外債為4,000億美元；若加上香港的外債（許多中國企業與銀行皆係透過香港子公司進行大舉借貸的動作），據此推估中國外債超過1.9兆美元，且其中超過1兆美元是短期的跨銀行間借貸，直逼其外匯存底的金額(低於3兆美元)。因此，過去可能無人會質疑中國用外匯存底償還其外債的能力；但隨著最近幾個月中國外匯存底的快速減少，外債又急速地增加，中國可能不再擁有足夠的流動外匯存底來償還其外債，尤其是高達1.2兆美元的跨銀行間借貸大都是短期的 (註[1])。據此觀之，中國國際收支呈現資金緊俏的情況將是在所難免。美國知名信用評級公司穆迪（Moody's）今年5月24日曾調降中國信評，從「Aa3」下調至「A1」，並預期中國財政將在近幾年會惡化。國際貨幣基金組織 (IMF) 今年8月15日也曾發表措辭強硬的警告聲明稱，根據其最新研究報告，中國因過度依賴信貸的經濟策略恐將引發巨額債務，已經達到危險的水準，可能會引發下一次「金融危機」風暴。

中國多數的債務來自於企業部門，存在著「系統性」的金融危機。一旦「明斯基時刻」到來，其衝擊將遠大於美國次貸風暴與歐洲債務危機，其影響與衝擊到全球經濟當是相當的深遠。其實中國資金有兩大流向︰一為投機市場，即股市、房地產，恐造成嚴重的「泡沫化」；另一為大舉投入廠商的擴產，而這些投資普遍是無效率的，只是用來拉抬GDP的帳面數字，結果導致中國的產能過剩，造成市場上流血競爭的大殺戮。換言之，中國資金如此地濫用，更加速「明斯基時刻」的來臨，無法倖免也。外界觀察習近平對於中國政經未來走向，必須從「強調GDP成長(量的提升)」轉向為「解決社會矛盾(質的改變)」。中國在經濟成長日益趨緩後，其人民失業增加與所得降低的情況必將發生，恐引發嚴重的內部衝突與不安。能否妥善地處理，除考驗習近平的智慧外，也將攸關中共政權的存續。這些未爆彈是在中國「十九大」之後必須審慎面對的議題。此外，中國以實質保護主義對內，卻以自由貿易為名對外的「不對稱競爭」手段，已經引起歐美等國家的強烈反彈。全球的貿易戰一觸即發，並將嚴重威脅到中國未來的經濟發展(註[2])。筆者強烈地認為在中國「十九大」之後，習近平承襲中共往昔集權、封閉、囂張的氣勢，若未能及時調整步調，在先集權後再設法釋權，並試圖轉化為民主、自由的現代化國家，真正的融入在國際社會中，則中共在經濟情勢險峻之後，其政權統治恐將危急也。

參考資料：

[1] 盧永山編譯，2017。史宗瀚：中國非常接近「明斯基時刻」，自由時報 ：10月29日。

[2] 自由時報，2017。社論》：中國「明斯基時刻」到了？，10月26日。